过春风十里,尽荞麦青青
家教党,偶尔爬墙,写文纯属自娱自乐
 
 

您好,公爵殿下

(萌上冷CP的人先割一小块腿肉为敬!想看魔王X公爵的图!想看魔王X公爵的图!想看魔王X公爵的图!)


葬礼过后第二天,晃一个人来到上野公园。

有崎子爵遗嘱中规定,将自己的一部分收藏捐赠给东京国立博物馆,所以对外,他是来落实这件事的。由于是正式拜会,有崎晃身上穿着度身定做的手工西装,头戴礼帽,完全是一副绅士作派。

初秋时节,枫叶还没有红透,四下里有一些艺大的学生三三两两在写生。晃沿着湖边漫步,深邃端正的五官藏在帽檐下的阴影里,并没有引起过多的注目。他的手里拿着一份国立博物馆的简介,小册子的某两页之间露出青红一角,大约是翻看时不小心夹入的树叶。

前方不远处不知为何围起了一群人。他走近的时候,人群突然集体发出一阵惊呼,然后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

人群的中心站着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青年,身材高挑,五官相当端正。一身燕尾服,一顶有些夸张的高筒礼帽,再加上标志性的白手套,原来是一个正在表演魔术的街头艺人。

青年伸手向空中一招,一支香烟凭空出现在他的手里,还没等人群回过神来,只见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右手食指上突然冒出一丛火花来。围观的人紧张地发出抽气声,青年脸上却丝毫没有痛苦的表情。

他不紧不慢地点燃了香烟,然后轻松地冲着自己冒火的手指吹了口气,人们定睛一看,白色的手套上根本没有焦黑的痕迹。

有崎晃将手里的小册子卷起,同周围人一样啪啪啪地热烈鼓掌。离开跟馆长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正好可以让他排遣一下无聊。

表演魔术的青年随手把烟递给了人群最前面的一个老者,然后问站在老人身边抱着素描本的一个学生借来了一张白纸。

“接下来,表演一个季节变换的魔术吧。”他喃喃自语的同时忽然嘴角向上一挑,露出狐狸一样的微笑。

只见他举止优雅地摘下了头上的礼帽,把它倒置在地上,然后专心致志开始撕起手里的白纸来。细碎的纸屑不断从他的手中滑落,晶莹飞舞的白色碎片仿佛带着生命的雪花一样纷纷扬扬飘落到他的帽子里,让周围人忽然感到一阵刺骨寒意。

他们一边缩脖子跺脚,一边好奇青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青年将一根手指竖到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把手伸进帽子里夸张地搅动了几下,忽然用两根手指夹出一张完好无损的白纸来。

“还给您!”他把白纸递给抱着素描本的学生,拾起礼帽向下抖了两下,并不见一片纸屑飘落。在热烈的掌声中青年将礼帽重新戴回到头上,四周的寒气也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崎晃看得津津有味。青年纯熟的技巧固然令人赞叹,但比这更出色的是他操纵观众心理的手法,比如借由身体的一些小动作对四周加以暗示,竟然让所有人都产生了寒冷的感觉,这并不是普通魔术师可以做到的程度。

青年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纸牌来。他随手一抹,手中的牌变成一个扇形,然后翻动手腕,向大家分别展示了牌的正反面。

只是一副普通的扑克牌。

“请从中任意抽出一张牌,把数字和花色记在心里,然后放回来。”

青年走到一位女士身旁,温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女士有些羞涩地遵从了他的指令,青年在众目睽睽之下交叠着将牌洗了几次,然后忽然翻出最上面的那张递还给那位女士。

“请问您刚才抽的是这张吗?”

女士用手捂住嘴巴,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嗨,魔术师。”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看戏的晃忽然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左手不经意地将夹在小册子那枚多余的叶子摘去。

“请问,有什么指教?”青年侧过头来看他。

“可以换一种玩法吗?”

“您的意思是……”

“如果告诉你牌的数字和花色,然后由我来洗牌,你能从中把它找出来吗?”

青年沉吟不语,像是在认真思考他的提议。有崎晃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丝毫没有无理取闹的羞愧感。

片刻之后,青年抬起头来,晃觉得有两道炽热的目光骤然锁定了他,像是要看穿灵魂一样。但是很快,青年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满不在乎的温和笑容,仿佛刚才那一瞬间令人感到无法动弹的压迫感完全就是他的错觉。

“遵命,公爵殿下。”

青年郑重地向有崎晃行了一个脱帽礼,然后俏皮地同现场其他人眨了眨眼睛,一阵错愕之后,人们爆发出善意的笑声。晃的打扮的确让人联想到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

晃并没有被挑衅的感觉,或者说,这种挑衅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青年将牌放到他手上,问道:“指定的牌是?”

“鬼牌。”

晃一边说出答案,一边将双手猛地向两旁拉开。手里的牌突然活了起来,在两手之间形成一座连续不断的巨大拱门,如此三次。然后他用快到令人几乎看不清的手法将牌交叠起来,足足大半分钟之后,才将牌重新放下整理好。

“你找到了吗?”他笑吟吟地问。

也许是被他华丽的洗牌技巧震慑住了,四周鸦雀无声,所有人在把目光投向表演魔术的青年的同时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从上向下数,第五张。”

晃将手里的牌翻开。第一张黑桃4,第二张红桃6,第三张方块4,第四张草花9……在众人屏息凝视之下他翻开了第五张牌。

宾果。

现场爆发出比以往更加热烈的掌声。

 “眼睛真厉害,甘拜下风!”晃愉快地将牌交还给了那个青年。

“差点跟不上您高妙的洗牌技术。”对方也是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

就在众人团团围住青年打听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时候,有崎晃悄悄离开了人群。魔术固然有趣,但他还有一个重要的约会要赴,不可能耽搁太久。

走到僻静处,晃轻轻擦拭了一下眼睛,恢复了原来冷漠无表情的样子,心里却有一团火在烧。有崎子爵虽然故去,但并没有留下他一个人孤身奋斗。即使是在处处受制举步维艰的情况下,他依然为晃召集了有力的伙伴,可以陪他前往欧洲并肩迎接即将到来的战火的洗礼。

身为职业军人的有崎子爵一直有着超越同侪的洞察力。他主张随着国与国交往的加深,情报工作的重要性与日俱增,一个出色的情报员不仅可以为本国谋求最大化的利益,甚至能够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

有崎晃去陆军幼年学校念书之前,父子之间曾经探讨过世界政治的格局变化。子爵敏锐地察觉到一场规模远胜于之前任何局部战争的大战将在十年之内爆发,并要求陆军加派旅欧情报人员。可惜他的意见在陆军上层得不到任何支持,反被指责为“妖言惑众”,甚至影响到他一力推行的情报机关改革工作。

有崎子爵无奈之下,只得将自己从小训练的孩子提前派往欧洲游历,未雨绸缪地在那里楔入一颗钉子。晃花了两年时间融入当地生活,然后用“公爵”这个代号向国内发回情报。与此同时,对上层失去信心的有崎子爵开始着手秘密培养非军校出身的情报人员,希望未受到陆军僵化教条荼毒的他们以后能够帮到晃。

魔术师,有崎子爵最得意的一个弟子。晃今天到上野公园来,其实是遵照子爵临终前留下的密信前来与他接头。

情报工作守则中很重要的一条是无论身处何地,时刻牢记自己扮演的角色。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即使是身在日本国内,也不能掉以轻心大大咧咧地随便找个地方握个手然后互做自我介绍把酒言欢。

除了跟他年龄相仿这个特征,有崎晃对于魔术师的其他信息一概不知。然而当晃第一眼看到那个表演魔术的青年时,立刻就感到了某种灵魂上的共鸣。

夹入枫叶的博物馆简介是事先约定的暗号。魔术师在看到他手里的小册子之后,表演了“雪”这个节目。ゆき谐音ゆうき,那是子爵名字的错误读法。

按照原来的约定,应该是晃等着魔术师邀请他玩纸牌游戏,伺机向魔术师转达下一步的指令,但是晃并没有遵守约定。他摘掉枫叶,表示情况有变,然后突然发难,意在考察魔术师的应变能力。

鬼牌游戏是晃针对魔术师的一道临时考题。他并没有告诉魔术师自己会把鬼牌放在哪里。如果对方猜不透他的想法,拒绝他的挑战,又或者动态视力跟不上他的节奏、无法抽出鬼牌的话,他不会让那人成为同伴。

他需要的是一个并肩战斗的搭档,一个可以取代以半公开身份活动的自己更加游刃有余游走于各国的情报员,而不是一个扯后腿的人。

放下牌的瞬间,看到对方笃定含笑的眼神,晃知道魔术师不会辜负他的期待。其实在中途已经确认了这一点。

于是有崎晃从容地翻出了头四张牌:黑桃4、红桃6、方块4,草花9——よろしく——从今往后,请多多关照。

交还给魔术师的那堆牌里,原来的那张鬼牌在洗牌过程中被晃替换掉了,换上了一张一模一样、但是用特殊药水留言的新牌。

它记载了公爵和魔术师之间故事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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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后。

有崎晃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伫立在窗边的熟悉身影,曾经秉烛夜谈抵足而眠的青年,如今不仅两鬓斑白,而且还驻起了拐杖。

看来自己这一觉睡得有点长。

晃费力转了一下脖子,想要夺取对身体的控制权。

“终于舍得醒了?”那人没有回头,冷冰冰丢过来一句话。

还在挣扎于现实和梦境之间如何转换自如的脑袋自动开始解读这六个字里包含的大量信息。一番分析过后,有崎晃觉得身为一个优秀的情报人员必须要懂得利用自己现在还是病人的这一优势。虚弱的他扯出一抹略带讨好的笑容问候故人——

“嗨,魔术师,好久不见。”

白色的皮手套拄着拐杖,那人拖着左脚步伐生硬地走近床边,居高临下的锐利目光刺得他有点心虚,直到晃觉得自己快扛不住的时候,那人的嘴角才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向上翘起的变化。

“公爵殿下,他们现在管我叫魔王。”



=========FIN=========

FT:我猜有崎晃只是想跟魔术师切磋一下谁魔术变得更好而已(喂!



21 May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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